姑且把這篇當作是一個愛寫武俠小說的變態癡人,在昨天拋開自己小說零進度的沉重壓力下,卻努力為這本小說寫了五六千字感想,結果因為電腦當機整篇文字人間蒸發,心情在極為憤怒的不穩定狀態下,寫出的第二篇讀後感加不負責評論。
我是個讀小說很認真的人,就先不提個人具有讀完一遍即可背出故事八成文字的特異功能(咦?不知不覺中就提完了耶!),從序開始看這書,不平之氣就已經被挑起了十之七八。
怎樣說呢?先把原作放上來,然後且聽我ㄧ段段解釋。
司馬中原 浩然劍之序
浩然劍一書,為溫世仁武俠小說徵文第三屆得獎作品,亦儒亦俠的溫先生,向為世人所重。其生前有感於近世武俠小說,從興起到沒落,直如曇花一現,使人惋嘆殊深,亟應考其沒落之因由,重新揭現「俠」之真諦,溫氏族人秉其意旨,乃有此百萬武俠小說徵文之誕生,於今,其人雖已仙遊,但其雅意仁懷,卻皎如日月星辰,足令後世恆久仰望也。
(好啦,這段說好話日行一善的壯舉我們就直接跳過了。)
浩然劍繼找死拳法之後,獲得桂冠。成為「新武俠」小說典範型之作品,必須經過「歷史進程」之嚴苛檢驗。老朽曾為第二屆決審把關,但卻無人獲獎,第三屆得獎作品浩然劍,照例應由當屆選委執筆為文,推之薦之,歌之讚之,悉由君等之意,不亦善乎?而明日工作室偏要「畫蛇添足」,逼老朽回答:「浩然劍一著,龍乎?蛇乎?」「為判明孰優孰劣,孰舊孰新?」老朽不得不盡全力,大寫「味同嚼蠟」的考證文章了!
(哎呀,原來是我參賽的那一屆,沒人獲獎啊?這等傷心不必再提之事,也就跳過罷!)
循歷史長廊溯視上古,先秦期的湯除桀,周除紂,本身即為「以仁除暴」、「以正驅邪」的「革命」行為,足可認定為大規模的「仁舉、義行」,雖未言「俠」而「俠自顯矣」!在古代,俠與士在精神上原為一體,「雖千萬人吾往矣」!是士的心胸,而不惜喪家亡身,以武犯禁、剷除天下不平,是俠的行為,?軻與張良,正是典型的代表人物。尤當天下滔滔的亂世,朝綱崩壞,百姓流離,天災人禍交沓而至,而暴君仍濫施苛政,俠義之士懷而不忍人之本心,以「天下歸仁」為最高生命職志,種種驚天地、泣鬼神的作為,皆以義無反顧的行動體現之!俠不言德,其乃大德,俠不言仁,其乃至仁。
從片斷的歷史記述,即已將俠士劃出較為明顯的輪廓,並自然融入道統文化的主流,但其範圍極廣,並非盡如太史公所言「俠以武犯禁」所可概括。蓋文有文俠,武有武俠,朝堂之上,有犯顏直諫的義俠,莽蕩江湖上更不乏仁俠,在男性沙文主義盛行的年代,居然突顯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女俠,如唐代的聶隱娘與紅線女,到了宋代,有擊鼓戰金山的梁紅玉,清代末葉,又出現賽金花與小鳳仙,使詩人也不禁吟出:「從來俠女出風塵」的慨嘆!
總的來說,各類武俠義舉,直如天女散花,撒遍人寰。
隋末唐初,小說創作概可分為四大類型,其一為「因果類」,其二為「神怪類」,其三為「愛情類」,其四為「劍俠類」,其代表性的作品,多進入文學的殿堂,因其多具有以「一點證諸多面」的文學功能。
單以「劍俠類」言,風塵三俠中的?髯客與紅拂,在確認李世民足為開太平的明君後,毅然浮海退隱,即為「仁懷」的至高顯露。至於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俠士,如聶隱、紅線,雖其真實性不足,但鼓舞受難者的功能,卻具無限的波延性,使身陷絕境的廣大受難者,燃起「正義終在人間」的寄望;唐代的劍俠小說,可謂是「極高浪漫型的寫意作品」,確具「雖不能至而心嚮往之」的巨大藝術功能;放其能歸入文學的殿堂而了無愧怍。
也許,以武犯禁的創作意旨,為後世封建朝堂所禁忌,作者們不願自陷文字獄的網羅,因此,多數作品均避開「當今」,而以「漫話前朝」的方式出現,成為典型的「隔代產物」。有一些掛著「俠義」之名的坊本,不論寫前朝或寫當今,都站在官方立場,歌功頌德,獻媚拍馬,例如:七俠五義套書,天、地寶圖,絲?黨、彭公案、施公案等等,根本上都是「官差捕盜」八股型十足的「偽武俠」作品,毫無文學價值可言。
唯一一部以朝綱不振,官逼民反為主旨的大書《水滸傳》,在明代之後,被學術界推崇,被萬民所接納。一時之間,其作者施耐庵名聲大噪,在學術界的研究中,其地位幾可直逼:紅樓、三國、西遊、金瓶、西廂……諸書而上之!單就《水滸傳》研究論文撰寫而言,其字數早已超越本書多倍,其中,認為施耐庵創作態度認真無比,他竟然請畫匠將其想像中的:卅六天罡、七十二地煞的人物畫像,繪於白壁之四週,使其日夕靜室共處,在極高想像中復活,容其想像冥合千古,一尊尊活化紛呈,以抒寫「水滸」人物言,人物塑造的成功,確為施之成功之處。
但個人十六歲初識「水滸」,深受其所展佈之宋代官商情境所迷,且不問身在何處,處境何等艱困,但俠心不改,仁懷澤被,終有成己立己之機,一甲子以還,個人每十年重讀「水滸」一次,每次感受均有所不同,大半生經七讀之後,個人對「水滸」的崇拜感,逐漸降溫,平心論「水滸」,其文學價值,被學院派過份高估,並不足以作為「新武俠」創作的「標竿」也!
施耐庵聚合民間傳說,除其繁冗,汰其沓雜而晶現成書,自有其優越之處,書中若干精采片斷,如晁蓋智劫生辰綱,宋江怒殺閻婆惜,林沖為奸人設計,誤闖白虎堂,被發配充軍直至家破人亡,寫魯智深三拳打死震關西,投入佛門,與林沖相遇,成為英雄相惜、肝膽相照的生死兄弟,林沖發配途中,魯一路暗中相隨,不但救了林沖,更以寬容之心,點化解差。林沖夜奔的愴涼,花和尚黑林松救友的義舉,字字句句,憾人心腑,使人平添「為俠當如是也!」的感懷。
施耐庵所描寫的俠士,用墨較多者為打虎英雄武松、黑旋風李逵、小旋風柴進,玉麒麟盧俊義、拚命三郎石秀區區十數人而已。
為了湊足水滸楔子所示:洪太尉揭符放妖的數目——卅六天罡、七十二地煞的人頭,施耐庵祇好匆忙拼湊,使雞鳴狗盜之徒,盡歸「替天行道」之列。水滸傳最成功處,在於「人物刻繪」,最缺失處在於「結構不夠平衡」,臨到緊迫處,甚至胡拉瞎扯,不成章法。
(話說這個水滸傳,目前評論家對其褒貶參半,有的說它教農民百姓做強盜,有的說它是宣揚忠君愛國的思想,而書中所反的是貪官而不是皇帝,因為在封建思想下,皇帝是天子,有錯的一定都是他身邊的人,說白了,書中所謂的俠盜,也不過是劫富濟貧的廖添丁集團吧。)
直至明末清初,「話說前朝」也多以宮廷、官場為主,民間「以武犯禁」,早坐在冷板凳上去睡大覺了,幸有一屢試不第的窮儒——蒲松齡,他在《聊齋誌異》中,寫下一些俠義的故事,蒲松齡才情超卓,運筆之靈動可稱邁古超今,清代中葉,大儒紀曉嵐,也直陳「留仙之才,余莫逮萬一。」之語也。
蒲松齡,詞語精煉無比,所寫有關武俠之篇章不多,確均能掌握「俠義」的本旨,每篇多則千餘言,少則數百言,即能將整個故事,完完整整的攤展於紙上,且情境高妙,發人深省,許其為曠世文學大師,絕不為過。
迄清末民初,隨著驚蟄的春雷,久被禁制的「武俠」小說,便如怒萌的春草,一夕燎原,成為普世蒼生、生命的綠火。
蓋滿清王朝昏聵冥頑、貪腐無能、崇洋媚外、辱國喪師,對國內民眾非但不予憫惜,反而敲骨搾髓,窮徵暴斂,凡臨此危絕之境時,正是「武俠」小說最好的重建期。
民初武俠作品,為數極多,甚至「鄉野木刻版」也多達百十種,無法逐一列舉,就個人閱讀記憶言之,以寫實為主旨之「北派」小說,可以鄭證因為代表,他?以翔實的「歷史考據」,對當時的章制、現實狀貌、官場的愚庸,在「史」的縱線上,以「人本」的主要軸線,辨是非、明善惡,其秉「公」彰「義」的創作態度,使人久感「欽遲」。
由於另一以北方大地為抒寫背景的武俠小說大家——王度廬,他的度廬五書中,僅有《臥虎藏龍》、《鐵騎銀瓶》二書,寫得較為嚴整,其餘三書,風華盡失,王度廬雖被列為北派,但可稱為「柔性」的北派,他擅寫「劍膽」,更著「琴心」,其文字優美,白描功夫更屬一流,但後來陷入路線的巨漩中,言不由衷,知者無不惜之。
當時被稱為「中間派」的武俠作家,首推平江不肖生,一部《江湖奇俠傳》,膾炙人口,流傳百年而不衰。後來他續寫《俠義英雄傳》,把大刀王五,精武門霍元甲,活生生重現紙上,為民族正義與文化復興吹響號角,其功極巨,其效更見深廣。至於「南派」的創作,還珠樓主可為代表性人物,其作品甚多,但均脫離歷史的縱線,毫無時間脈絡可尋,他的思緒猶如天馬行空,展現浪漫之極致,他確是才華冠世,能以幻化實,使人不由自主的迷於其所展佈的幻境,任幻想的鹽酸浸蝕心靈,失去面對現實的奮鬥勇氣,讀他作品而產生的迷幻快感,一如時下青少年嗑藥也。
一九四八年後,內戰戰火一路猛烈延燒,造成全國的大流離,眾多較富「文化屬性」的人,避居港台各地,武俠小說在台灣復萌,亦有其因由,其一、國府慘敗,敗於軍事者,僅十之一二,敗於文藝戰線者,十之八九;因此,凡聽見「文化」二字,就想到「左聯」,但凡略涉「五四」的新文學書刊,幾乎一概封禁,多年中,除反共抗俄八股外,出現了文學書籍的「真空」期,但對「武俠」小說,卻開放了較寬廣的後門,俗云:「民情如水,覓地而流」,這是一種很自然的創作流向。
以台灣武俠小說發展言,其最初創作動力,多源自於對「前輩武俠人物」的肯定與熱愛,武俠復萌,其開山人物,如「臥龍生」、「諸葛青雲」、「東方玉」等人。酌古衡今,真可說是「形可變,志不可搖」!應可列為「浪漫寫實派」,感情浪漫為「空」,江湖凶險為「實」,構成詩與血的相映,真與幻的交織,但限於外在環境的局限,大多草率成篇,致使結構鬆浮,言不及義處頗多。
至於香港地區,則以武俠泰斗金庸及多產作家梁羽生為代表,金庸具豐厚的史學基礎,其作品多能掌握歷史的縱線,寫一般江湖派系之愚庸、保守,揭示明教宗旨之正大光明,旦以若干隱性筆墨,暗示今日兩岸處境,勉有識者應涵納各方,共創民族文化之輝煌,此種遠見與透識之高度,遠邁港台作者經營之境也。而梁羽生作品,枝節冗繁,欠缺節奏之控御力,往往一場群鬥,就幾乎耗費三分之一的篇幅,重「武」而輕「俠」,讀來有本末倒置之感,無怪其經不起時空之驗證也!
縱觀台灣武俠小說之急速沒落,因素非止一端,最重要的是:過份強調了「非武不俠」,窄化了「俠」的意涵。大寫反派人物的血腥凶殘,反客為主。為爭天下第一刀、第一劍而作殊死之鬥,完全扭曲了「俠」的本旨。將武俠門派與江湖門派混為一團,產生恩怨情仇的糾葛,變成一種惹人煩怨的八股。
(說到八股,綜觀上述所言才是腐舊的封建俠義思想吧!什麼暗示兩岸處境共創民族文化?!這跟武俠小說根本八竿子打不著邊,所謂武俠武俠,這兩個重要元素必須要是平衡的,如只重其中一個,看起來還有什麼意思?就像是這篇文章都在講述一個大俠該有如何如何俠義風範,沒有什麼武打情節,也沒有愛恨情仇,更沒有無奈痛苦的情緒起伏,這跟學校裡的古板課本有何差別?爭天下第一本來就是無聊到頂的事情,可我不相信在每本爭奪天下第一的武俠小說裡頭,沒有其他的隱喻和暗示,要說陳舊古板,英雄養成故事才令人更厭煩吧!題材不是重點,若是所有評審都像司馬前輩這樣,只要看到爭奪秘笈或天下第一,亦或是稱霸為王的故事題材,皆一律給予淘汰,這豈不是以偏蓋全,以管窺天,冤枉了要將老舊題材番陳出新的寫手了嗎?重點是故事情節和描寫人物吧,正所謂天下文章一大抄,為什麼偶像劇能成功的元素不過那幾個,有的可以大紅大紫,有的卻慘遭腰斬下檔?戲法人人會變,各有巧妙不同,題材和故事情節必須相輔相成,殊不知在愛恨情仇的下面,竟也可以有憾動天地的忠肝義膽?)
單就取材高度而論,金庸已掌握了文化發展之隱性脈絡,省察到武俠人物的真實處境,隱示出以古映今的創作苦心。而台地的舊武俠作品,普遍缺乏此種俯瞰性。其沒落之速,早在意料之中。
一般書序,多面對一書之表現而論,但溫世仁先生百萬武俠小說徵文之主旨,在於除舊而佈新,對「新」武俠創作與「舊」武俠創作不同之處,必須詳加比映,判定優劣,分別高低。
浩然劍一書,對「俠」的意旨有深透的體認與掌握,也自然顯示出,即使被世人目為「大俠」的人,在人生的過程中,也常為外力所左右,充滿了無奈的悲情,如書中的男主角青梅竹成長的經歷,即為典例。
自幼即為孤兒的青梅竹,被權傾當朝的太師石敬成收養,認為義子,並將其武功傾囊相授,及至青梅竹成為武林第一高手,因年輕識淺而成為石大師手中緊捏著的一粒「政爭」棋子,在短短時日中,一切聽命行事,不知斬殺了多少非我族類的武林高手。
潘白華(人稱小潘相),雙方權爭利攘,糾葛甚深,而相對殺伐之人,亦多為武林高手。依作者創作意旨言,凡為政治掌權之鷹犬爪牙,祇為工具,去「俠」遠甚。
恰在石、潘相爭激烈之時,一傳自波斯(今伊朗)之神秘門派—生死門,突出現於中土,其行蹤極為詭秘,為當時石與潘爭取之對象。不久,又傳聞生死門發生內鬥,其領導人物日天子誅殺了另一首腦月天子,石太師疑忌其將與小潘相結合,不利於己,乃下令青梅竹結合門下四大鐵衛,經連番慘烈血戰,小潘相及其黨羽終遭剷除,並將生死門日天子逼得退居海外荒島,但石太師手下,也羽毛零落,義子青梅竹負傷失蹤,四大鐵衛也死傷狼籍,只落得勉稱慘勝而已。
(大家注意看這段文字,因為我等一下要說的就是,書裡面的情節,其實跟上述的文章差內容很大!不知道是誰的邏輯思考有問題,還是評審已經老眼昏花,作者也腦袋昏沉沉!?)
倍歷滄桑,武功已十去七八的青梅竹,痛定思痛,幡然覺悟昨非,抱著極度悔愧之情,改以謝蘇之名,獨赴西域邊荒,意圖守孤獨而終老,但那祇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,但一個曾經揚名萬立,稱霸武林的人物,過往的恩怨情仇,梭織成一面彌天蓋地的巨網,不論你化裝易形,埋名隱姓,那些無孔不入的偵騎,總是如影隨形的跟隨著你。青梅竹在逃遁途中,屢遇截殺,果真是:時時奪命,刻刻驚魂,但他總能運用極高的機智,化險為夷。
浩然劍作者的高妙處,在於其並未按時空順序,寫青梅竹的過往,而是一個落魄天涯的無名過客,在廣袤荒寒、冰天雪地的環境中,冒死求存的生命?力。那種孤絕無助、絕地求生的場景,何止大過水滸傳中「林沖夜奔」的場景十倍!作者創作,信心十足的使用「倒插筆」的寫法,貫串全書,是本書最大的特色,五四新文學運動後,一般論評家,慣將前段寫「果」,後段寫「因」的寫法,稱為故弄玄虛的「香腸」體,那可是當初上海灘,啃報屁股的作者所用的慣技—吸引讀者,故示驚竦,創造票房,得利均霑,但,衡諸浩然劍作者取材的價值觀,表現的完整性而言,斤斤於體例,直如燕雀,而意旨的高深,猶邁大鵬,青梅竹血腥滿手,痛知悔改,自救之餘,猶拯救江南御劍門的少主方玉平。(這可是本書最關鍵性的伏筆)
(可能是要賣書吧,寫得實在太言過其實了,冰天雪地求生?孤絕無助?沒看過【浣花洗劍錄】?【尋秦記】?【逆水寒】?不寒而慄的絕地求生情節,killer寫的【落花】也有一段描述守城時缺糧,只好把無法作戰的老弱婦孺殺了吃掉,痛苦的士兵只能吃親人的肉體維持生命,怎麼樣都比看青梅竹和介花弧遭人追殺更可佈悲壯多了!)
西域羅天堡主介花弧,算是極具「中華文化」素養的「中道」人物,當化名謝蘇的陌生人在其境內活動時,他早就派人盯睄探底,並使用一切方法,困之乏之,使其力盡再行救之,將謝蘇收為己用。堡主本身並無逐鹿中原、雄霸天下之野心,祇求保護西域一隅的蒼生,免其飽受無端戰火之侵凌而已。
(究其心裡,也不過自私兩字而已,只求獨善其身,卻框以衛民保家之名,如果戰火來了,安定沒了,還會有雄霸西域的羅天堡嗎?)
謝蘇在羅天堡,倍受堡主器重,並將其獨子介蘭亭交付謝蘇,行拜師大禮,由此可見介花弧對「識人之學」研究之深透。
從謝蘇偕同介花弧遠赴江南,參加御劍門少主方玉平與百藥門主白千歲之千金白綾衣婚禮開始,作者巧妙利用婚禮前的若干事件,以倒插筆的方式,迴環緊扣,如緩緩打開一柄繪製精美的摺扇,表露出真正「為俠」之路艱辛:
謝蘇儘管已然徹悟前非,但他心中俠念不泯,當其「仗義行俠」之際,仍然波瀾橫生,變生肘腋,一幕幕奇幻詭異的事件,一如七夕變幻無定之巧雲,令人目不暇給,但俠的終極歸趨,竟是那麼樣的愴烈、無奈和悲涼。
(說實在的,他何時行俠仗義了,都是遇上了剛好就出手而已,如方玉平,遇上他被高雅風偷襲,然後就出手救了,如白綾衣,剛好遇到她婚禮出糗遭人落井下石,一時意氣謝蘇就說要娶人家,替她解決事端,雖然以結果看,他的行俠仗義似乎也不能算是好事一件。)
作者在本書引用許多詩詞,既具詩的美感,復具禪的涵蘊,「獨善其身」的詩佛王維,修的祇是「小乘」,而年過八十猶行腳的趙州和尚,為宣揚他最高的宗教理想,行到水窮處,一坐便成山,方稱得是「大乘」的心胸。
浩然劍作者,運筆之靈動,構思之慎密,文字之流暢,意境之高遠,尤對文學「以一點證諸多面」的揮發,確使老朽如我者,自嘆莫逮其萬一,倘使未來武俠創作路向,能因此有所啟迪,邁古超今則大有所望也。
(好啦,大家都知道你在打廣告啦!下面我就來揭破一下這所謂構思縝密,但卻行筆小有差錯的證據啦!)
評論正文來了:
關於浩然劍一書,大主角有一青梅竹,大配角有一介花弧,女主角從缺,這算否為BL文章,我倒認為不是,只是大家都挺聖人的,都具有柳下惠的風範,所以大家對於女性都不怎麼看重,以男人這種需要發洩生理需求的動物來說,文中完全沒提到慾望這類的東西,真可謂是武俠小說中的清流之清清流,心中所思所念的,大多是忠義友情,真感動!好像人物們除了忠義友情再也無法思考其他事情,很單純的設定,像我這種黑暗變態系的作家,就覺得看得很平淡,甚至有些索然無味,佩服生活單純而幸福的人,所以,也毫不認為他們會有什麼致命危險,甚至多孤獨無助了。
其中有一大疑點,我一直想不明白,青梅竹是他原本的姓名吧,照理說他應該姓青,可是人人都叫他梅大人梅侍郎,這就奇了,難道現在中間的字變成姓啦?可是等他改名叫謝蘇的時候,大家又叫他謝先生了,當然啦,或許只有我這麼龜毛的人會注意這點,可是稱謂和歷史設定本來就是要很小心的,像我上次幫人家改寫有關秦俑的書,裡面竟然一直提到什麼和尚廟宇,還有佛教之類的,讓我看了很不舒服,因為在秦朝根本沒有佛教啊,那是在漢朝才傳入的,也像是紙分明是東漢末年發明的,總不可能春秋戰國就出現了吧,所以囉架空歷史是最好的辦法,浩然劍也這樣使用了,架空歷史就不需要在意什麼東西應該在哪個朝代才開始出現,但是稱謂還是要遵照慣用的條理來吧。
另外我還有一個很不解的,明明謝蘇說他是因為殺了節王,被小潘相要脅離開京城,但司馬前輩的序文裡,卻提到他是因為和四大鐵衛一起攻打生死門的日天子,之後才不知所蹤的,但按照書中情節,他是因為朱雀遭月天子誘殺,才前去和月天子派來的四大高手對戰,因而負傷失去武功中十之七八,但在此之前他也已經在梅鎮隱姓埋名了許久約三年吧,最離譜的是朱雀是四大鐵衛之ㄧ,也是青梅竹義父的手下,但他們兩個居然從沒見過面?朱雀還是認識青梅竹幾個月才猜到他的真實身分,而且他還沒化易容術呢!如果作者肯寫一句他都是易容見人,或許劇情就不會這麼詭異瞎扯了,這實在蠻離譜的,更別說什麼青梅竹結合四大鐵衛對付生死門云云了,這一連串根本就是狗屁不通嘛!
我個人認為青梅竹是一個可悲的儒俠典型,請注意,我說的是儒俠,而不是大俠,我相信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大俠的典範,但大俠應該非要是個善良的好人嗎?
我覺得這個答案是沒有一定的,儒俠青梅竹的一生都在為別人而活,21歲以前是為了義父而活,這是愚忠兼愚孝,所以等到他終於可以借小潘相給的機會,名正言順出走後,他就再也不想做青梅竹了,但他離開以後,遇到了好友朱雀,結果朱雀慘死,他變成想要替朱雀報仇而活,聽到月天子出現西域,他便眼巴巴趕去,結果反而被介花弧識破身份而看上,介花弧想盡辦法耍盡心機,逼青梅竹留下(這邊我要再打個岔,其中有一段謝蘇想喝水解渴,介花弧拿了酒袋給他,他竟打開便喝然後被烈酒給灼燒了喉嚨,照常理來講,能造成這樣效果的烈酒,少說酒精度也要40%,而這樣的烈酒本身散發出的嗆鼻酒味,就算是無知小兒也能分辨,除非介花弧酒袋打開很久,讓酒精味揮發掉,這還有可能,但是若他是一打開就給青梅竹喝,青梅竹即使再白癡總不可能查覺不出吧,尚且又被餓了幾天,對於味道應該是更敏銳才對!怎麼會完全不察酒味而誤以為是水強灌下去呢?!),住到了羅天堡,收了一個弟子介蘭亭,結了一個只見兩次面的紅顏知己沙羅天,接下來又跟著到了江南,明是參加婚禮,暗裡則是被介花弧設計用來對付石太師的一枚好棋,後來一時意氣娶了白綾衣,接著遭到昔日同僚玄武的追殺,以及不知道在高傲什麼的江澄追捕,看起來頗輕易地度過難關後,白綾衣為了替他拿解藥,因此落單被一些江湖人士給殺了,後來他回到了西域後一度喪志,清醒後仍一生抑鬱,不停寫著和尚給他的籤詩。
老實說,我是不喜歡這樣的主角的,倒不是因為他不完美,是算個殘廢裡的高手(不過這樣的半殘之人也可以把江湖好手全打趴,可見浩然劍裡的江湖除了幾個出類拔萃的人,其他都是廢柴腦殘之流。)而是因為他的個性,其實跟他的遭遇一點關係也沒有,只是這樣意志不堅,不知該為什麼而活,沒有自我的人,實在不配稱之為大俠,也不是一個令人激賞的主角,因為作者把他寫得太過蒼白平淡了,沒有其個性,是的,弔詭的又來了,司馬前輩說作者把人物寫得很鮮明,老實說,只是前半段鮮明吧!
介花弧不應該是個心機深沉算無遺漏的霸主嗎?但後半段怎麼會落得護衛全死光,自己武功全失,而青梅竹也傷重近死?羅天堡分舵滿天下耶!消息不是很靈通嗎?朝廷不是有羅天堡的人嗎?竟然可以把自己搞成這般狼狽,那麼誰會相信他心機沉重謀略在胸?
青梅竹不是深藏不漏孤傲十足嗎?(很前面的時候,他救了方玉平然後說:那人雖厲害卻不是我的對手。)可是到後面,每天好像都在生病似的,厭厭一息苟且偷生?幾乎都在挨打的狀態。
這部小說,我感覺是讀之無味棄之可惜,花了我一個月的時間,這對半小時可看十萬字的本人來說,是罕見的慢,因為文字敘述得太過平淡,整個氛圍是淡淡平和,輕寧靜謐的,感覺不到什麼高潮迭起精采絕倫,更不會有令人想拍案叫絕的曲折離奇。
他另一部清明記,我也是看前面而已,怎麼說呢?大部分的人的感覺都刻畫得太單純了,不是像青梅竹這樣雄才大略的溫雅書生,就是像朱雀這樣活潑豪放的少年,嘿!這麼說來,倒好像是我偏愛複雜一些的人物,也許這才真的貼近人性吧,人性的醜惡,在浩然劍裡面是沒有的,看完竟然會覺得,就只有這樣嗎?好像還沒吃到主菜,飲料就已經送上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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